离异女子回娘家过年，嫂子砸厨房，哥着急大喊：她还带着孩子呢！

腊月二十九的北风卷着雪粒子，把林晚的羽绒服吹得猎猎作响。她拖着行李箱站在娘家斑驳的铁门前，指尖触到门环上那个歪歪扭扭的"福"字贴纸时，突然想起这是八岁那年和哥哥一起贴的。

"晚晚？"门缝里探出半张苍老的脸，母亲的眼角耷拉着，像是被岁月坠弯的秤砣。林晚还没扬起笑容，就看见母亲的目光越过她肩膀，在空荡荡的身后扫了个来回。

暖气管嗡嗡作响的客厅里，嫂子苏慧正在给三岁的小侄女剥橘子。水晶灯把她的珍珠耳钉照得发亮："哟，大作家舍得回来了？听说你那前夫连抚养费都不给？"

"暖暖，叫姑姑。"哥哥林峰抱着女儿凑过来，孩子葡萄似的眼睛怯生生望着她。林晚伸手想摸那羊角辫，苏慧突然起身挡住："厨房炖着汤呢，妈您看着点火候。"

深夜林晚躺在临时收拾的客房，听见阁楼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月光从气窗漏进来，照在墙角那个褪色的泰迪熊上——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。现在它脏兮兮地歪在旧纸箱里，右眼纽扣不知被谁扯掉了。

年夜饭的蒸汽模糊了窗上的冰花时，林晚在橱柜深处摸到了那个青花瓷碗。碗底"林记"的朱砂印被菜汤浸得发红，就像父亲临终前咳在纸巾上的血。

"谁让你动这个的！"苏慧的尖叫吓得她手一抖，瓷碗在地上炸开十七八瓣。母亲冲进来时先是看了眼儿媳，然后才转向满地的碎瓷："晦气东西，大过年的......"

林晚蹲下身去捡碎片，突然看见碗柜夹缝里露出半张照片。那是她大学毕业典礼的合影，但照片上的自己被人用红笔打了个巨大的叉。更多照片从抽屉深处被翻出来，每张她的脸都被剪刀挖成了窟窿。

"你们把我女儿藏哪了？！"苏慧举着菜刀冲进来，刀尖上的葱花簌簌往下掉。林晚这才发现嫂子左手腕缠着纱布，边缘露出紫红色的淤痕。哥哥扑上来夺刀时，苏慧突然转身劈向橱柜，剁肉声混着瓷器碎裂的声响，像除夕夜的爆竹此起彼伏。

"都别闹了！"林峰突然抓住林晚的手按在暖暖颈后，"摸到了吗？那个月牙形的胎记！"孩子吓得哇哇大哭，领口被扯开的地方，淡粉色的胎记像一片小小的花瓣。

林晚想起产房里护士说过的话："是个很特别的记号呢。"她踉跄着后退，撞翻了案板上的面粉袋。纷纷扬扬的雪白里，母亲终于说了这周最长的一句话："当年你爸要做心脏搭桥，五十万的手术费......苏慧说只要把孩子过继给他们，就能......"

阁楼的老式座钟当当敲响零点时，林晚抱着熟睡的暖暖站在玄关。孩子颈后的胎记贴着她锁骨，温热的像团小火苗。身后传来苏慧歇斯底里的哭喊："把女儿还给我！"而母亲正在给碎瓷片包报纸，哗啦啦的声响像在给某个时代收殓残骸。

雪地上留下一串孤零零的脚印，延伸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。玻璃窗上倒映出林晚给女儿整理围巾的身影，货架最上层摆着那种老式泰迪熊，右眼纽扣在霓虹灯下闪着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