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寡妇借我八千块,我拒绝后她哭着离开 次日她儿子跪在我家门口
发布时间:2025-04-20 10:35 浏览量:2
腊月的风刮得人脸生疼。我蹲在院子里收拾萝卜,一堆青皮萝卜摞在筐里,白生生的根须还沾着土。脚步声从外头传来,抬头一看,是刘寡妇站在篱笆门外。
“老李,忙着呢?”她张口就问,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。
刘寡妇,准确地说应该叫刘艳,今年四十出头,比我小两岁。她男人五年前在煤矿出了事故,留下她和儿子相依为命。村里人嘴碎,总爱念叨她,说她穿得太鲜亮,不像个寡妇样。
我嗯了一声,抖落手上的泥。
“进来坐会儿吧,外头冷。”
她推开吱呀作响的篱笆门,迟疑地走进来。我注意到她的棉袄领子有点发白,应该穿了好几年了。虽说她平时爱打扮,但今天看上去有点憔悴,脸上的粉都遮不住黑眼圈。
院子里,我煤球炉上的铁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。我招呼她到屋里坐,自己在门口甩了甩鞋上的泥,然后跟了进去。
“最近忙啥呢?”我随口问道,其实也不知道该聊什么。自打她男人走后,我和她说话都不多,村里人爱嚼舌根。
“没啥,就是……”她的目光落在我堂屋贴的福字上,那是去年春节贴的,到现在边角都翘起来了,但我一个单身汉也懒得换。
我倒了杯热水给她,注意到杯底有一圈茶渍。本想换个干净的,但家里也就这么几个杯子,全都差不多。
“老李,我…我今天是来找你帮个忙的。”她捧着杯子,手指微微发抖。
那时候我刚从镇上信用社退休不久,在村里人眼里算是有固定收入的。虽说退休金不多,每月三千出头,但在我们这个小村子里,能按月领钱的人不多。
“啥忙?你说。”
“能不能借我八千块钱?”她终于抬起头,眼睛里有一种我说不清的东西,“我儿子小军今年高三了,学校要交择校费,再加上补课费,我实在是……”
我的手在裤缝上蹭了蹭。倒不是说没这个钱,这些年独自过日子,也攒了点。但我脑子里冒出刘老四的声音——“千万别借钱给女人,尤其是寡妇”。刘老四是村里的鳏夫,整天背着手在村里转悠,什么闲话都知道。
“我保证,等小军考上大学,我打工挣了钱肯定还你。”她的声音颤抖着,“我家那片地今年收成不好,卖了粮食才三千多。”
我没说话,眼神落在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柿子树上。去年结了不少果子,今年一个都没有。
屋里的挂钟嘀嗒嘀嗒响,我奶奶留下的老物件,走得不太准,但声音特别清脆。刘寡妇的眼眶红了,但她硬是忍着没掉泪。我见过村里那些借钱的,大多上来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,她倒是坚持着最后一点尊严。
“刘…刘艳啊,我这人向来不舒服借钱这事。”我搓着手说,“你看我这退休金也不多,家里还有老母亲的药钱要负担。”
我撒谎了。我娘三年前就走了。但这借口我用得顺溜,村里有事没事找我借钱的多了去了。
她的手紧紧攥着杯子,指节都发白了。
“要不…你找村长问问?他不是管着村里的低保吗?”我试图给她指条路。
“我问过了,他说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他说我儿子都这么大了,能出去打工了,不符合条件。”
窗外有人推着自行车经过,轮子吱呀吱呀响,大概是王婶赶集回来。我不由自主地往窗外看了一眼,生怕被人看见刘寡妇在我家里。
她注意到了我的眼神,突然站起来。“对不起,打扰你了。明白,我明白。”她说这话的时候,眼泪终于夺眶而出。
我没有挽留,也没再解释。有些事情,说多了反而显得虚伪。
她起身往外走,我跟在后面。风把院子里的塑料袋刮得哗啦啦响,那是我晾晒的咸菜。菜叶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是撒了一地的小珍珠。
刘寡妇走到篱笆门口,突然转身说:“老李,不是我非要开口借钱。我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?就是为了小军能有出息。他爸走的时候,他才上初中,现在眼看就要考大学了……”
她的声音哽咽了,转身快步走了。我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村口的老槐树后面。那棵树不知道多少年了,树干上钉着一个生锈的铁盒子,是村里的广播喇叭,很多年没响过了。
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总想起刘寡妇离开时的背影。她穿着那件发白的棉袄,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,可能是冻的。
我猛地坐起来,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。暖黄色的灯光下,墙上挂着我儿子的照片,那是他高中毕业时照的。儿子现在在省城工作,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。他妈走得早,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,吃了不少苦,但看到他现在有出息,也就值了。
早上起来,我打开了柜子底下的铁盒子,那是我攒钱的地方。数了数,一共一万三,都是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的。我拿出八千,装在一个信封里。
吃过早饭,我决定去刘寡妇家看看。她住在村子北头,是她公公留下的老房子,一进两间,门口有棵老杏树,春天开花倒是挺好看的。
没走到她家,我就听见了哭声。刘寡妇站在院子里,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跪在地上,膝盖下垫着一块砖头。那是她儿子小军,平时在学校住宿,寒假才回来。他手里举着一本证书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妈,我不上了,我不上了!我明天就去镇上找活干!”
刘寡妇抹着眼泪:“你别胡说!爸爸走的时候就说了,再苦也要让你念完书!妈再想办法,妈再去借……”
我站在不远处,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。院子里晾着两件校服,在风中摇晃,袖子还是湿的,大概是昨晚洗的。旁边晾衣绳上还挂着几个塑料袋,里面装着菜,应该是从冰箱里拿出来晾着,省电。
“小军,起来!”我喊了一声,两人同时回头,惊讶地看着我。
我走过去,把信封塞进刘寡妇手里。“八千块,你拿去交学费吧。”
刘寡妇愣住了,小军也停止了抽泣,红着眼看着我。
“李叔……”小军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你娘昨天来我家了。”我顿了顿,“我想了一晚上。你好好学习,考上大学比什么都强。”
刘寡妇捏着信封,手抖得厉害:“老李,我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。”
“不用感谢,你儿子考上大学,好好孝顺你就行。”我摆摆手,转身要走。
“李叔!”小军忽然喊住我,“等我工作了,一定第一时间还您钱!”
我点点头,没再多说什么。转身走出院子,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,暖洋洋的。
几个月后,高考成绩出来了。小军考了全村第一,被省城一所重点大学录取,学的是计算机专业。刘寡妇喜得合不拢嘴,逢人就说。
开学那天,我在院子里洗衣服,听见有人敲门。抬头一看,是小军,背着行李,准备去上大学了。
“李叔,我来跟您道别。”他站得笔直,比以前更精神了。
“考得不错,争口气。”我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李叔,这是我妈让我给您带的。”他递给我一个布包。
打开一看,是几罐自制的辣椒酱和一些腌制的咸菜。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:“老李,等小军工作了一定还你钱。这些是我自己做的,你尝尝。”
送走小军,我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,望着远处的田野。秋高气爽,一片金黄。想起那天冬天刘寡妇离开时的背影,和她儿子跪在砖头上的样子,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。
四年过去了,小军大学毕业,在深圳一家互联网公司找到工作。第一个月工资下来,他就寄回了八千块钱,还附了一封信,说是感谢我当年的帮助,否则他可能早就辍学打工去了。
村里人都知道这事后,看我的眼神都变了。刘老四路过我家时,欲言又止,最后只说了句:“老李,你看人准。”
刘寡妇后来也去了深圳,儿子在那边租了房子,让她过去享清福。临走前,她特意来我家道别,眼睛亮亮的,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。
“老李,谢谢你。”她站在我家门口,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色羽绒服,“要不是你,小军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地上搬砖呢。”
我摆摆手:“孩子有出息就好。”
“我明年过年回来,给你带深圳的特产。”她笑着说,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。
送走刘寡妇,我回到屋里,看着墙上儿子的照片。他上个月也来信了,说是要结婚了,让我过去参加婚礼。信里还提到他准备在市里买房子,让我过去一起住。
我摸了摸照片上儿子的脸,想起了那天在刘寡妇家院子里,小军跪在砖头上的样子。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——为了孩子的未来,什么苦都能吃。
其实啊,我们这些老人,最大的幸福不就是看着孩子们有出息吗?
窗外,夕阳西下,村口的老槐树影子拉得很长。广播喇叭还挂在那里,锈迹斑斑。我突然记起来,小时候那喇叭天天响,播报生产队的事情。现在安静了,但生活却在悄悄地变好。
床头柜上放着刘寡妇送来的咸菜罐子,我一直舍不得吃完。罐子旁边是一张照片,是小军大学毕业那天拍的,他穿着学士服,刘寡妇站在旁边,笑得像朵花。照片背面写着:“李叔,我们永远记得您的恩情。”
有时候我在想,那天要是我没借钱给刘寡妇,现在会怎样呢?小军可能真的辍学了,刘寡妇可能还在村里种着那几亩薄田,小军可能也成不了工程师,娶不上城里媳妇……
人生啊,就是这么奇妙。一个小小的决定,可能就改变了一个人,甚至几代人的命运。
那天我走在村里的小路上,遇到了村长。他问我:“老李,听说小军每个月都给他妈寄钱回来?两三千呢?”
我点点头:“是啊,孩子有出息。”
“当初要不是你借钱给刘寡妇,这孩子哪有今天?”村长感叹道,“你这钱借得值!”
我笑了笑,没多说什么。其实我心里明白,不是我成就了小军,而是他自己争气。我只是在关键时刻推了他一把,让他不至于因为八千块钱这道坎而停下脚步。
人这辈子,能帮就帮一把吧。就像我娘生前常说的:“好人有好报。”虽然我不信这些,但心里踏实,睡觉也香。
冬天又来了,村里的老人们都窝在家里烤火。我收到了刘寡妇从深圳寄来的包裹,里面是一件羽绒服和一封信。信上说小军已经当了组长,月薪过万了,还说他们母子俩商量着明年接我去深圳住一阵子。
我把羽绒服挂在衣柜里,摸了又摸,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。这世上,哪有什么岁月静好,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。我能为小军做点什么,也是一种幸福吧。
院子里的柿子树今年又结果子了,红彤彤的挂在枝头,像一盏盏小灯笼。我摘了几个最大的,准备等小军过年回来时给他尝尝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平淡而温暖。我常常想起那个冬天,刘寡妇离开时的背影,和第二天她儿子跪在门口的样子。生活从不亏待每一个努力的人,也不会忘记每一份善意。
八千块钱,看似不多,却可能改变一个年轻人的命运。而我,只不过是做了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情。
人这辈子,能帮就帮一把。因为谁都不知道,这一把,会扶起怎样的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