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发小挡棍却重伤孕妻,我这肠子悔得能拧出水!
发布时间:2025-07-20 03:10 浏览量:1
消毒水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,我蹲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,手指无意识地把缴费单攥出了细密的褶皱。"林小芸"三个字洇着水痕,像团被眼泪泡软的面团,在单据上晕开模糊的印记。
"周大河!"
身后炸开陈秀芬的尖厉叫声,我手一抖,缴费单"啪"地掉在地上。她喘着粗气冲过来时,红色羽绒服下摆沾着斑驳的泥点,脸蛋冻得通红,眼眶却肿得像两颗泡发的紫葡萄:"有人打我!在菜市场后巷,那王八蛋说我克死了他闺女!"
我脑子嗡地一响。陈秀芬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,小时候住我家隔壁,她妈总把晒好的梅干菜分我半筐。后来她爸犯事坐牢,她跟着改嫁的母亲去了外省,再见面是上个月在菜市场——她蹲在我媳妇小芸的鱼摊前挑鲫鱼,说"大河媳妇手真巧,刮鱼鳞都不带破肚皮的",笑得眼角堆起细纹。
"走,找他去!"我拽她胳膊,羽绒服拉链刮得手背生疼。小芸从鱼摊里探出头,蓝布围裙沾着细碎的鱼鳞:"大河,收摊了?"她手里还攥着半条没刮完的鲢鱼,鱼鳃里的血珠子"滴答"落在水泥地上,像颗暗红色的痣。
"秀芬遇到事了。"我头也不回地应了句,陈秀芬的指甲却掐进我手腕:"就在巷口,那男的喝多了,说我闺女是他前妻生的,说我抢了人家老公......"
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。穿皮夹克的男人背对着我们,手里拎着半瓶二锅头,酒气混着脏话飘过来:"臭娘们儿又来闹!"陈秀芬突然往前冲,我下意识拽她,两人踉跄着撞向旁边的水泥墩。男人转身时,我这才注意到陈秀芬左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,淡红的血渍在冷风中泛着暗。
他抄起脚边的铁棍劈下来,我本能地用胳膊去挡——在部队练了五年擒敌拳,这时候倒派上用场了。可钻心的疼还没漫开,陈秀芬突然尖叫:"大河!右边!"我偏头的瞬间,铁棍擦着耳朵砸在地上,飞溅的土块却砸中了身后的人。
"啊!"
是小芸的声音。她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,手里提着个蓝花保温桶——准是给我带的小米粥。铁棍结结实实地磕在她肚子上,保温桶"当啷"飞出去,米香混着血腥气漫开,红白相间的粥糊在地上,黏糊糊的像团化不开的愁。
"小芸!"我扑过去时膝盖撞在水泥地上,她蜷成虾米状捂着肚子,指缝里的血珠子"吧嗒吧嗒"往下掉。陈秀芬伸手要扶,被我一把推开:"滚!"我吼得嗓子发紧,她却还往我身上撞:"大河,我不是故意的......"
救护车鸣笛的尖啸里,我攥紧小芸的手。她疼得额头全是冷汗,却还扯着嘴角笑:"粥...没洒完吧?"我喉咙像塞了团棉花,说不出话。医生扒开人群喊:"孕妇被撞击,赶紧推进手术室!"
手术灯亮了三个小时。我蹲在走廊里,手机屏保还停在小芸怀孕两个月时的B超单,那个小豆芽似的影子,此刻像根细针直扎进我脑子。陈秀芬缩在墙角,羽绒服帽子滑下来,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——她比我大两岁,可看着比我老十岁。
"那天在鱼摊,我就觉得不对。"她突然哑着嗓子开口,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,"他追了我半个月,说要找我算闺女的命。我怕闹到你们这儿,可...可我实在没别的去处了。"
我盯着地上的缴费单,"宫内妊娠破裂"几个字刺得眼睛生疼。小芸进手术室前抓着我的手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:"大河,咱不怪秀芬姐。她不容易,闺女没了,女婿跑了,就剩个疯癫的妈......"
手术室的灯灭了。医生摘口罩时,我看见他睫毛上沾着汗珠:"孩子保不住了,子宫损伤严重,以后......"他没说完,我却全懂了。小芸被推出来时闭着眼,睫毛上挂着泪,我凑过去,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:"粥...我再给你熬。"
陈秀芬不知什么时候走了。我坐在病房里,看小芸输着液,床头摆着从家拿来的布娃娃——她怀孕时说要给孩子缝个一模一样的。现在布娃娃的红裙子上沾着粥渍,像朵开败的月季花,蔫头耷脑地垂着。
"大河。"小芸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"那天在巷口,我本来想给你送粥的。你胃不好,早上又没吃饭......"
我握住她的手,手背还留着她刚才掐的红印。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,照得白墙泛着冷光。陈秀芬羽绒服拉链刮的痕迹还在,小芸的围裙还在鱼摊上沾着鱼鳞,可有些东西,就像泼在地上的小米粥,再怎么擦,也留着块浅浅的黄渍。
后来陈秀芬来过医院一次,提了箱牛奶,站在门口不敢进来。我让她把牛奶放下,她走的时候说:"大河,是我害了小芸。"我没说话,可我知道,害小芸的不是她,是我——是我那股子不分轻重的仗义,是我总觉得发小的情分比媳妇的命还金贵。
现在小芸每天坐在窗边,看楼下的梧桐树抽新芽。她不骂我,也不哭,就是有时候盯着我,眼神像看个陌生人。昨天我给她削苹果,刀滑了,在手指上划了道口子。她突然说:"大河,你以前给我削苹果,从来没伤过手。"
我摩挲着兜里那张皱巴巴的缴费单,"林小芸"三个字早干了,可那道褶子还在,像道永远合不上的疤。有时候我想,如果那天我没拽陈秀芬,如果我回头看看小芸在不在,如果我......可生活哪有那么多如果?
你说,要是换作你,面对发小的求助和孕妻的安危,该怎么选?是先护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人,还是先保着陪自己过日子的伴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