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政局前他举离婚协议,我冲上前急喊:“真的要散吗?
发布时间:2025-07-22 18:54 浏览量:1
我蹲在早餐店后厨的瓷砖地上,指甲缝里还粘着没擦净的豆浆渍。不锈钢盆里的油条面团正"咕嘟咕嘟"冒小泡,像极了我乱成麻的心跳——陈默的离婚协议就摊在和面机旁边,红章清晰,他签的"陈默"两个字歪歪扭扭,倒像是被揉皱的旧报纸。
"妈妈,爸爸去哪儿啦?"女儿乐乐扒着门框探进头,扎歪的马尾辫跟着晃,"他说今天要给我煎糖饼,面糊都调好了,人怎么还没回来?"
我手忙脚乱把协议往围裙底下塞,可纸角还是露出来,蹭上了围裙的油点子。"你爸...去进黄豆了。"我扯出个笑,手在围裙上蹭了又蹭,"快把面糊端灶台去,别等你爸回来念叨我偷懒。"
乐乐蹦蹦跳跳跑开,我望着她的背影发愣。陈默最近确实不对劲:上周三说去进黄豆,凌晨三点才回家,身上飘着陌生的烟味;前天收拾他工装裤,口袋掉出张胃镜检查缴费单;昨晚他躺床上刷手机,我刚凑过去,他"啪"地按灭屏幕,说"看股票"。
可这些都比不过眼前的离婚协议扎心。我捏着纸角的手直发抖,突然想起今早他出门时说:"小芸,把户口本放玄关抽屉里,我今天有点事。"当时我还应了句"记得买乐乐爱吃的草莓",现在想来,那语气像极了要出远门的陌生人。
我抓着协议冲出门,电动车骑得飞快。风灌进领口,十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:那年冬天在夜市摆摊,陈默骑三轮车载我进货,我缩在他背后,把脸贴在他后颈,他冻得通红的耳朵尖蹭得我发痒:"等攒够钱,租个带暖气的铺子,让你冬天也能坐屋里烤火。"
现在铺子有了,暖气也装了,他却要走了。
民政局门口的梧桐叶扑簌簌往下掉,我远远就看见陈默站在台阶上,黑色羽绒服被风吹得鼓起来,手里捏着那叠协议。他旁边站着个穿职业装的姑娘,是他公司助理小周——上周他说加班,就是和这姑娘一起走的。
"陈总,您确定要签?"小周的声音飘过来,"财产分割偏林姐太多,要不..."
"小周,你先回去。"陈默打断她,抬头正好看见我。他愣了下,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"小芸,你...怎么来了?"
我把协议往他怀里一塞,手还在抖:"把协议拿回来,我不想离婚了。"
小周识趣地退开,陈默低头看协议,喉结动了动:"小芸,我不是闹着玩的。早餐店现在每天只赚三百块,乐乐明年上初中,补课费、兴趣班哪样不要钱?前天下班摔了一跤,去医院查出来胃里长了瘤子...医生说要手术,得十几万。"
他声音越来越低,像被抽走了底气:"我琢磨着,离了婚你带乐乐,至少不用跟着我喝苦药。签完字我就去住院,手术费...我卖了老家那套房子。"
我脑子"嗡"地一响。怪不得他总说累,怪不得口袋里的缴费单,怪不得看我的眼神像陌生人——原来他早把自己判了"死刑"。
"陈默你个傻子!"我扑过去捶他胸口,眼泪砸在羽绒服上,"你当我是图钱?十年前夜市摆摊,你为给我买棉鞋自己冻得脚生疮;乐乐发烧那晚下暴雨,你背着她跑三公里去医院,鞋都跑丢一只;去年我生日,你用剩面团捏小蛋糕说'等有钱买真的'...这些你都忘了?"
他伸手抹我脸上的泪,指腹还是十年前的粗糙:"我没忘。可现在...我连手术费都凑不齐,拿什么给你买真蛋糕?"
"凑不齐咱们一起凑!"我拽着他袖子,"早餐店多开两小时,我早起晚睡,你负责中午外卖;老家房子别卖,万一手术能报销呢?医生不是说良性概率大吗?你昨天还说切了就能活蹦乱跳!"
他突然把我搂进怀里,羽绒服的硬棱硌得我疼,可我却觉得踏实。风卷着梧桐叶打旋儿,听见他闷在我颈窝说:"小芸,我就是怕...怕我走了,留你们娘俩没依靠。"
"呸呸呸!"我抬头戳他额头,"胡说什么呢?就算真有那一天,我带乐乐给你守灵,你要敢先走,我就在你坟头支早餐摊,每天给你煎糖饼——你不是最馋我煎的糖饼吗?"
他笑了,眼泪却掉下来,砸在我鼻尖上。小周不知何时又回来,举着手机说:"陈总,刚查了,胃间质瘤手术报销后大概五万,老家房子挂中介能卖二十万,够了。我朋友在肿瘤医院,能帮约专家号。"
陈默抹了把脸,从口袋摸出张皱巴巴的糖饼包装纸——是乐乐上周买糖饼时掉的。"今早出门前,乐乐把这纸塞我兜里,说'爸爸加油,糖饼等你回来吃'。"他把纸递给我,包装纸上歪歪扭扭画着糖饼,旁边写着"爸爸别走"。
我捏着那张纸,突然想起今早乐乐问"爸爸去哪儿啦"时,眼睛里全是担心。原来不是只有我在慌,我们一家三口,从来都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。
民政局电子屏还在滚动"婚姻不易,且行且惜",陈默突然说:"小芸,咱不离婚了。但...你得答应我,以后不管多难,都跟我说实话。"
我点头,喉咙发紧:"你也是,别再当闷葫芦。上次我体检报告说有结节,我都没敢告诉你,怕你瞎操心。"
他愣了愣,突然笑出声:"行,那咱拉钩。"
我们的小拇指勾在一起,像十年前夜市摆摊时,他怕我冻着,偷偷勾住我小拇指取暖的模样。
回家路上,陈默骑电动车载我,我趴在他背上,闻见羽绒服上淡淡的烟味——原来是小周刚才递的烟,他没舍得扔。"等下咱去买草莓。"我贴着他耳朵说,"乐乐今天肯定要闹。"
"买两盒。"他声音里带着笑,"再买块真蛋糕,就现在。"
风里飘来烤红薯的甜香,我突然想起,明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十年前的今天,他在夜市摆摊,我蹲旁边剥葱,他突然从三轮车里掏出朵塑料玫瑰,说:"等有钱了,给你买真的。"
现在,我们有早餐店,有女儿,有能一起扛的难。至于真玫瑰,其实塑料的也挺好——至少不会谢。
你看,婚姻里最珍贵的,从来都是共苦时的那双手,和同甘后的那声"我在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