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舅退休工资8000,我爸才1500,两人退休后的生活却是天差地别

发布时间:2025-09-02 09:31  浏览量:4

讲述人/李茹 撰写/情浓酒浓

我叫李茹,出生在陕南的一个小山村。

父母都是农民出身。打我记事起,他们就在镇上的服装厂上班,天不亮就蹬着自行车出门,天黑透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。

前几年,父母终于退休了。厂里给发的退休金,父亲一个月才一千五百多。我听说时心里咯噔一下,这么点钱在城里连房租都不够。可父亲却乐呵呵地说:“小茹,这就不错了。村里老王家,一个月才领一百二的养老钱,咱这够花了。”

母亲也附和:“就是,现在不用上班,回老家种点地,养些鸡鸭,花不了几个钱。”

父母收拾了镇上的出租屋,搬回了村里的老宅子。那房子还是爷爷那辈盖的,灰瓦红砖,冬暖夏凉。父亲在院里辟了块菜地,种上青菜、萝卜;母亲养了十几只鸡鸭,天天下蛋。

父亲手巧,年轻时在服装厂是技术骨干,退休后也没闲着。村里人常拿布料来找他做衣裳,尤其是冬天,父亲做的羽绒服暖和又结实,四里八乡都闻名。他收的工钱不高,一件羽绒服才收一二百块,说是乡里乡亲的,赚个辛苦钱就行。

母亲有个兄长,他和父亲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。大舅年轻时当过兵,转业后给县里领导开车。他脑子活泛,说话办事滴水不漏,慢慢从小司机熬成了小领导。

大舅退休工资一个月八千多,大舅妈是县医院退休的护士,两人加起来一个月一万多。退休后老两口潇洒得很,今天去海南晒太阳,明天去云南赏花,朋友圈里全是旅游照片。大舅手上的名表晃眼,舅妈颈间的珍珠项链温润,都是旅游时买的。

他们每次来看我父母,都不会空手来——但带的都是自己淘汰下来的旧衣服。大舅的夹克、舅妈的羊毛衫,都一股脑塞给我父母。

“这些衣服都好着呢,就是款式不时兴了,你们穿着干活正合适。”大舅说话时总挺直腰板,仿佛还在做领导。

父母总是笑着接过,连声道谢。父亲第二天真会穿上那件夹克下地干活,母亲也常系着舅妈的丝巾喂鸡。

我却看不下去。私下里对父亲说:“爸,咱们又不是买不起衣服。我每月给你们寄的钱不够吗?非要捡别人不要的?”

父亲拍拍我的手:“小茹,那是你大舅的心意。再说这些衣服料子都好,我干活穿正好,不心疼。”

“可大舅那态度,分明是瞧不起人。”我嘟囔着,“每次来都指手画脚,说您抽烟姿势不对,说咱家院子太破,好像他还是领导,您是下属似的。”

父亲笑了:“你大舅就那脾气,心眼不坏。”

最让我窝火的是,大舅总爱提退休金的事。“老弟啊,你这点退休金够花吗?不够跟我说,我借你点。”他说这话时,总不经意地捋捋手腕上的表。

父亲每次都笑呵呵地回:“够花,够花。地里长的、院里养的,吃穿不愁。”

临走时,父亲、母亲总会准备一大袋新鲜蔬菜、鸡蛋,还有母亲腌的咸菜。大舅却往往推辞:“城里什么买不到,这些留着你们自己吃吧。”有时勉强接过,那表情却明摆着是嫌弃。

今年父亲过生日,我们照例回老家团聚。母亲张罗了一桌好菜,父亲特意换了件新衬衫——是我上月给他买的,标签还舍不得撕。

大舅也来了,却一反常态地沉默。饭桌上,他盯着碗里的米饭发呆,连父亲给他斟酒都没注意。

“大哥,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母亲关切地问。

大舅长叹一声,欲言又止。再三追问下,他才吞吞吐吐道出原委:表哥从小娇生惯养,工作后不顺心就跳槽,这些年换了七八份工作。最近看中了一套大房子,非要换房,首付要四十万,让大舅给出钱。

“你们知道的,我虽然退休金高,但平时开销也大。旅游、购物、应酬,哪样不要钱?你舅妈又爱打麻将……”大舅难得地露出窘态,“积蓄都掏空了,还差十五万。孩子逼得紧,说这周再凑不齐,房子就被别人订走了。”

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。窗外,母亲养的鸡群正在啄食,偶尔发出咕咕的叫声。

父亲放下筷子,默默起身走进里屋。不一会儿,他拿着一张银行卡走出来,递到大舅面前。

“大哥,这卡里有十八万,密码是小茹生日。你先拿去用,不够再说。”

大舅愣住了,眼睛瞪得老大,半天没接卡。

“你……你哪来这么多钱?”他终于问出声,声音有些发抖。

父亲笑了笑:“我们夫妻退休后,吃自己种的菜、吃自家鸡下的蛋。穿衣服嘛,你给的都穿不完。平时接点活,做件羽绒服赚一二百,改条裤子赚五块。小茹每月还寄些钱回来,我们一年能攒个六七万呢。”

大舅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银行卡,眼眶竟有些发红。他环顾四周——院子里父亲种的蔬菜绿油油一片,鸡鸭在圈里欢实地啄食;屋里虽然简朴,却收拾得干净整洁;桌上的菜虽然普通,却是自家种养,热气腾腾透着香气。

“我一直以为……”大舅哽咽了,“我一直以为我退休金高,过得比你们好。没想到……”

父亲给大舅斟满酒:“大哥,钱多钱少,够用就好。你和嫂子该玩就玩,该花就花,只是孩子的事,让他自己多操心些才好。”

那天的饭桌气氛变了。大舅不再高谈阔论,而是细细询问父亲种菜的秘诀、养鸡的门道。临走时,他主动要了一大袋蔬菜和鸡蛋,还说:“你们腌的咸菜真好吃,下次给我多带点。”

送走大舅后,我陪父亲在院里喝茶。暮色四合,远山如黛,几缕炊烟袅袅升起。

“爸,您真舍得把那十八万都给大舅?那可是您和妈省吃俭用攒下的。”

父亲点燃一支烟,这次没人说他姿势不对了。他悠悠吐出一口烟圈,说:“钱这东西,急用时才是钱。你大舅以前帮过我们不少,你妈工作是他介绍的,我进服装厂也是他牵的线。人啊,不能光看别人风光时的样子,还得记得人家从前的好。”

月光洒在父亲花白的头发上,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的手稳稳端着茶杯。我突然明白,父亲从来不需要同情,更不需要怜悯。他的富有,不在存折的数字里,而在生活的踏实中;不在表面的风光里,而在内心的丰盈里。

退休金八千和一千五的区别,原来不是数字的差距,而是生活的选择。有人选择追逐浮华,最终被浮华所困;有人选择安于平淡,却在平淡中修得内心的从容。

那天晚上,我看着父母在厨房一起洗碗的背影,突然觉得他们是真正的富人——有的不是存在银行里的钱,而是种在地里的菜、养在院里的鸡、藏在心里的爱,和握在手中的幸福。

人生暮年,衡量富足的标准从来不是退休金数字的大小,而是心中天地之宽广。我父亲虽然只有一千五的退休金,却活出了真正的富贵气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