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张欠我5万块不还 我去他家讨债 看到他女儿推着轮椅时我转身
发布时间:2025-09-11 07:20 浏览量:3
第一章:催款单上的褶皱
腊月二十三,北风卷着煤烟味往领口钻。我攥着那张皱巴巴的催款单,指节被冻得发红。单子是三个月前写的,老张签字时信誓旦旦:“月底肯定还,哥,我要是赖账,你把我车卖了都行。”
可如今腊月都过了大半,老张的车还停在楼下,轮胎上沾着泥,看来是许久没动过。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借条,纸张边缘被我揉出了毛边——那是我爸住院时,我厚着脸皮找所有亲戚借的钱,其中最大的一笔,就是老张的5万。
“叮——”手机响了,是母亲发来的视频。镜头里,父亲靠在病床上,脸色蜡黄:“小峰啊,别逼老张了。他最近是不是遇到难处了?”
我对着屏幕挤了个笑:“妈,他就是手头紧,过段时间就还。”
挂了视频,我望着老张家所在的单元楼。六层高的老楼,墙皮剥落得像癞头,声控灯坏了半年,晚上回家得摸黑爬楼梯。老张住四楼,我站在楼下,仰头看他家窗户——窗帘拉着,只透出一点昏黄的光。
“咚咚咚。”我敲响铁门。门框上的春联还是去年的,“花开富贵”四个字被风刮得卷了边。
第二章:门后的慌乱
门开了条缝,老张的脸探出来。他比上个月瘦了一圈,眼窝凹陷,胡子拉碴:“小峰?”
“张哥,”我把催款单递过去,“年底了,我爸的药费……”
老张接过单子,手指在“50000”那个数字上顿了顿。他身后的客厅传来响动,是个女孩的声音:“爸,粥要糊了!”
“来了来了!”老张应了一声,转身时撞翻了门口的煤筐,“哗啦”一声,煤块滚了一地。
我弯腰帮他捡,瞥见客厅里的景象:一张掉漆的茶几上摆着药瓶,两个老人坐在沙发上,其中一个老太太闭着眼,手里攥着氧气面罩;另一个老头拄着拐杖,正颤巍巍地往嘴里塞药。
“我妈又犯病了。”老张声音低得像蚊子,“小慧,给小峰倒杯热水。”
一个穿红棉袄的女孩从厨房跑出来,手背上沾着面粉。她二十来岁,头发乱蓬蓬的,见了我慌忙点头:“哥,您坐。”
我接过她递来的搪瓷杯,杯壁烫得我缩了缩手。杯底沉着层白糖,甜得发腻——这是老张家最常喝的茶,我以前来借东西时喝过。
“张哥,你家……”我看着沙发上的两个老人,“阿姨这病……”
“肺癌,晚期。”老张蹲在地上捡煤块,声音闷闷的,“上个月刚做完化疗,大夫说要准备后事了。”
我喉咙发紧。三个月前老张找我借钱时,说他老婆得了肺炎,住院要交押金。我当时急着给父亲凑手术费,想都没想就转了账。现在想来,他当时的眼神就有些躲闪,我却以为是着急。
“小慧,去把西屋的被子拿出来。”老张突然说,“小峰大冷天的来,别冻着。”
女孩应了声,转身往里屋走。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棉鞋——左脚的鞋底开了胶,用透明胶带缠了好几圈。
第三章:轮椅上的冬天
“哥,您坐这儿。”小慧抱着一床旧棉被出来,棉絮从破洞里钻出来,“我爸腰不好,床板硬,您将就着。”
我摇头:“不坐了,张哥,我就想问问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老张打断我,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煤渣,“那5万,我肯定还。再给我三个月,等我把房子卖了……”
“卖房子?”我愣住,“你不是说那房子是你爸妈的老房子,要留给小慧吗?”
老张的脸瞬间红了:“那房子……我前几天看了,能卖三十万。卖了够给你凑5万,还能给老太太买营养液……”
小慧突然开口:“爸,奶奶该吃药了。”
她推来一辆轮椅,我这才看清沙发上的老太太——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脸上全是老年斑,眼神浑浊得像蒙了层雾。小慧把她抱上轮椅时,动作很轻,可老太太还是疼得皱了皱眉。
“奶奶,咱们去阳台晒晒太阳。”小慧推着她往窗边走,轮椅碾过地上的煤渣,发出“吱呀”一声。
我这才注意到,客厅的窗户边堆着一摞药盒,最上面的是“盐酸吗啡缓释片”——这是癌症晚期止痛药,一个月要上千块。药盒旁边放着个记账本,封皮是硬纸壳,边角卷着,里面密密麻麻记着:“12月5日,化疗费8000”“12月10日,止痛药1200”“12月15日,小慧羽绒服260”……
“小慧上个月发了工资,”老张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,“给她奶奶买了件羽绒服,自己还穿着去年的旧毛衣。”
小慧推着轮椅回来,老太太突然抓住她的手:“慧啊,别买那些没用的,省着点钱给你爸。”
“奶奶,我不冷。”小慧笑着搓了搓手,手背上裂开的血口子渗着血珠——那是洗羽绒服时被洗衣粉泡的。
我突然想起,上个月老张给我发消息,说“小慧最近总买新衣服,年轻人爱臭美”。原来不是臭美,是她只有这一件羽绒服。
第四章:转身时落的泪
“小峰,”老张把催款单揉成一团,“要不……你再宽限我两个月?等我把房子过户给小慧,她就成年了,能自己办贷款……”
我没说话。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落在轮椅的挡板上,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。小慧蹲在奶奶脚边,用袖子给她擦嘴角的口水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。
“张哥,”我摸出钱包,把里面的现金都掏出来,“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,三千八。你先拿着给阿姨买营养液。”
老张慌忙摆手:“使不得!你爸看病要花钱……”
“我爸那边,我找其他亲戚借。”我把钱塞进他手里,“这5万,算我借给小慧的。等她以后工作了,再还我。”
小慧猛地抬头,眼睛里全是泪水:“哥,我……”
“傻丫头,”我笑了笑,“你爸养你二十多年,我帮你这点,算什么?”
老张的手颤抖着,钱在他指缝里发出簌簌的响声。他突然跪下来,膝盖撞在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:“小峰,哥对不住你……”
“快起来!”我拉他,“再说了,我要是真急用钱,当初就不会把钱借给你了。”
小慧扶着奶奶站起来,轮椅在雪地里碾出两道痕迹。她走到我面前,把一个布包塞进我手里:“哥,这是我织的围巾,给您爸戴。”
布包里是条灰色的毛线围巾,针脚歪歪扭扭,却很厚实。我摸了摸,还带着她的体温。
第五章:雪地里的脚印
我离开老张家时,雪已经停了。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什么时候修好了,“啪”地亮起来,照得墙壁发白。
老张追出来,手里攥着个塑料袋:“小峰,这是你上次借我家的电钻,我修好了。”
我接过电钻,入手沉甸甸的。老张又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:“这是我房子的房产证复印件,等过户了,第一时间给你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我把纸条推回去,“小慧,你扶奶奶回屋吧,别冻着。”
小慧点点头,推着轮椅往楼上走。奶奶坐在轮椅上,冲我挥了挥手,嘴里含糊地说着:“好孩子,好孩子……”
我望着她们的背影,直到消失在四楼的拐角。雪地上,轮椅的轮子压出两道深痕,像两行未干的泪。
回到家时,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等我。我把围巾递给她:“妈,这是小慧织的,给您戴。”
母亲摸着围巾,眼睛红了:“这孩子手真巧。”
我坐在她身边,把老张的事说了。母亲听完,叹了口气:“你张哥不容易。他老婆病了两年,小慧还在上学,他白天在工地搬砖,晚上去夜市摆摊,手都磨出泡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摸出手机,翻出老张的朋友圈——三天前他发过一条:“女儿今天考了年级前十,奖励她一碗红烧肉。”配图里,小慧举着成绩单,脸上的笑比红烧肉还甜。
母亲拍了拍我的手:“人这一辈子,谁没个难处?你张哥不是故意赖账,是实在撑不住了。”
我望着窗外的雪,想起小慧推轮椅时红红的双手,想起老张跪在地上的模样,想起奶奶说的“好孩子”。原来最珍贵的,从来不是那5万块钱,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温度。
尾声:春天的轮椅
今年春天,老张的房子卖了。小慧用卖房子的钱给奶奶买了台新的制氧机,剩下的钱存进了银行,说是要给奶奶治病。
我去参加小慧的升学宴,她考上了本地的师范大学。宴席上,她举着酒杯走到我面前:“哥,谢谢你。要不是你,我现在可能还在打工给奶奶买药。”
“傻丫头,”我笑着碰了碰她的杯子,“你考上大学,比什么都强。”
老张坐在主位上,喝得满脸通红。他拉着我的手说:“小峰,等奶奶走了,我把老家的地分你一半。你爸看病要花钱,地里的收成够你……”
“张哥,”我打断他,“我现在在互联网公司上班,工资涨了。您和阿姨好好养老,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。”
散场时,小慧推着奶奶出来。奶奶坐在轮椅上,精神比去年好多了。她拉着我的手,往我兜里塞了把糖:“小峰,吃糖,甜的。”
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,我剥了一颗含在嘴里,甜得心里发颤。
老张追上来,往我手里塞了串钥匙:“市中心那套小两居,我给你留着。装修的钱我出,等你结婚用。”
我摇头:“张哥,不用了。我妈说,等您和阿姨身体好了,来我家住几天,咱们一起包饺子。”
老张的眼泪掉下来,砸在钥匙上。小慧推着奶奶往小区门口走,轮椅碾过春天的柳絮,留下一串浅浅的痕迹。
风里飘来玉兰花的香气,我望着他们的背影,突然想起去年冬天。那时候,老张家的窗户透着昏黄的光,轮椅上的奶奶闭着眼,小慧的手冻得通红。可现在,春天来了,轮椅上的春天,也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