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老妈买东西，她都会发朋友圈夸我，无意间听到姑姑一句话，我人傻
发布时间：2025-09-29 15:57 浏览量：1
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，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每次给我妈买东西，她都会第一时间发朋友圈。
【闺女给买的！有闺女宠着太幸福了。】
直到那天，姑姑无意间提起：
“你弟天天给你妈买这买那的，也没见你孝顺孝顺你妈。”
我愣住，后来才知道，我妈发了两条朋友圈。
一条仅我可见，一条仅我不可见。
1
姑姑说那话的时候，我瞬间就烦了。
语气冲得很直接顶了回去：
“你怎么知道我没给我妈买？”
“再说了，我弟买了啥？”
我还不了解他吗？
每个月靠我接济生活费的人，哪来的钱孝敬妈？
“去年年底，给妈买了件大几千的羽绒服。”
“吊牌都拍了照片，生怕别人不知道。”
“还有前阵子那个金镯子，整整三十克，现在金价多高啊，他居然真舍得掏钱。”
我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：
“不可能吧？这……”
“你不信？你自己看妈的朋友圈。”
姑姑把手机递过来，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九宫格。
羽绒服从头拍到脚，连细节花纹都特写了。
配文写着：【儿子买的，劝都劝不住，就怕我冷。】
【我也知道他工作辛苦，但真是拗不过他。】
底下全是点赞和羡慕的评论。
紧接着是另一条动态。
金镯子戴在手上，各种角度摆拍。
【儿子没白养，三十克黄金说买就买，别人妈妈有的我也得有。】
【让他退了，他说现在黄金值钱，留着以后更保值。】
评论区又是一堆人酸得不行。
可我脑子里一片嗡响。
“橙橙？我在跟你说话呢，你这孩子怎么……”
我扯了下嘴角：
“有没有可能，这些东西其实是我在买的？”
说完我就走了，直到躲进洗手间才打开自己手机里的朋友圈。
对比姑姑看到的那些精致图文，我这里只有一张图。
文字却是一样的：
【闺女给买的！有闺女就是幸福。】
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，她发这些，根本就是做给我看的。
这时我妈的电话打了进来：
“怎么还没到？”
“今天是你姥姥生日，让你买进口水果，买了没？”
“到时候就说你和耀耀一起买的，他最近太忙，肯定记不住。”
我猛地吸了口气，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第一次了。
每次家里走亲戚送礼，她总轻描淡写让我和林耀一起出钱。
最后到底是谁付的，谁说得清？
“橙橙？你听见没有？”
电话那头她又催了一声。
我赶紧应了句知道了。
等我提着水果进门，我妈立马迎上来拿走袋子。
“先去厨房帮忙。”
她转身坐到姥姥旁边，把水果摆在显眼位置：
“孩子们买的，孝心到了。”
“耀耀工作太忙迟了会儿，但这进口水果还是特意挑的。”
“你看这标签上的英文，我都看不懂。”
说完才发现我也跟过去了，脸色一下子有点僵。
“你怎么还不去厨房？”
“这么多人等着吃饭，你表姐都在灶台前忙半天了。”
是啊，要是平时，我早就钻进厨房了，根本听不到这些话。
可这水果明明是我挑的，为什么功劳要算在林耀头上？
于是我直接坐到姥姥身边，挽住她的手：
“姥姥生日快乐！”
“这水果我挑了好久，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。”
“要是喜欢，下次我再给您带。”
我妈表情变了变，旁边舅妈笑了一声。
“原来是橙橙买的啊？真贴心。”
我甜甜叫了声舅妈：
“当然是我买的，还能有谁？”
舅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妈一眼，她立刻接话：
“不是耀耀让你买的吗？他太忙没空跑，钱是他出的。”
话音刚落，林耀空着手推门进来。
2
我完全无视了妈妈警告的眼神，笑着开口：
“耀耀来得正好，妈刚才说这些水果是你让我买的。”
“既然这样，你把钱转给我吧，一共五百。”
“反正我也给姥姥准备了别的礼物。”
林耀愣了一下，撇了撇嘴：
“金子做的水果？这么贵？”
“我又没让你买，没钱，别找我。”
说完就转身去翻桌上的零食。
舅妈轻笑了一声：
“妹妹也真是的，耀耀没准备就算了。”
“妈都这把年纪了，还能跟小辈计较礼物？”
“你也不能把自己的心意算成耀耀的吧。”
我妈脸色一下子变得尴尬，干笑着往外走：
“我去看下厨房要不要帮忙。”
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，我低下头拼命忍住眼泪。
忽然，眼前出现了一抹橙色，是姥姥递过来一个橙子。
“好吃的，很甜。”
我心里一暖，伸手接了过来。
“谢谢姥姥。”
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，声音温和：
“我就知道是我家橙橙买的，只有你能挑到这么好的。”
“鼻子灵得很，一闻就知道。”
她在我的鼻尖轻轻点了下，眼里却藏着心疼。
整个生日宴上，我妈一直没怎么理我。
直到宾客散尽，大家陆续离开。
我也没主动跟她说话。
“林橙！”
刚走出楼道，我妈在后面追了上来。
老小区的路灯昏暗，但我仍能感觉到她的冷意。
“你为什么要那么说？”
她质问我，我装作不解：
“我说错什么了吗？”
她抬头盯着我，眼神尖锐得让我心慌。
那种感觉太熟悉了。
我一直怕她。
小时候只要她这么看我，我就喘不过气。
我不想让她讨厌我，所以总想讨好。
夹到碗里的鸡腿，会被我默默放回去，然后被弟弟飞快夹走。
妈妈会不轻不重地说：
“饿死鬼投胎啊，你都吃了一个，这个是你姐的。”
接着眼神期待地看着我，我只能低头扒饭，低声说：
“我不爱吃鸡腿。”
她的责备声把我拉回现实。
“你怎么这么计较？”
“你和耀耀是姐弟，都还没成家，不就是一家人？”
“你买的东西不就是他买的？非得分得这么清楚？”
“没想到你这么冷漠，还以为你这几年懂事了。”
“早知道这样，你送的东西我也不该收。”
我突然觉得胸口发闷。
呼吸变得急促，整个人像被压住一样。
3
她刚才还在悄悄跟林耀说：
“你姥姥上次住院后身体一直不太好，你对她上点心。”
“她手里那几套房可不少，前阵子还说要趁脑子清楚把遗嘱办了，多跟你姐学学。”
“人家多会为自己考虑啊！”
“那，妈妈的东西能还我吗？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脱口就说了这么一句。
她声音瞬间拔高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你给我的东西，现在要我还？”
“林橙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女儿？”
“你真让我丢脸！”
她摔门走了。
当然，那些东西她也不会还我。
我盯着她的背影，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。
这时手机响了，是姥姥打来的。
我赶紧接起来。
“橙橙，怎么了？心情不好？”
我捂着嘴，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：“没有，姥姥生日我挺开心的。”
“开心就好，我给你留了饺子，你还没走远吧？快回来拿。”
等我整理好情绪回去，姥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她看起来特别累，我不敢吵她，就站在门口静静看着。
舅妈把食盒递给我：“快走吧，眼睛红得厉害，被姥姥看见她得多心疼。”
“读了这么多书，怎么还傻乎乎的。”
“你妈朋友圈那些东西，不都是你买的？林耀哪有那闲钱？”
我拎着盒子转身，背对房门才敢抽鼻子。
“是橙橙来了吗？”
“来了，饺子给了，她明天要上班，先走了。”舅妈说着关上了门。
同时，手机弹出舅妈发来的消息：
“早点回去，别在外头傻站着。”
一周后，我妈又打来电话。
“你这丫头，真打算不跟我联系了？”
我正赶项目，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走出办公室。
“妈，最近加班多。”
“再忙也该打个电话啊。算了，不提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给你姥姥买了个按摩椅？”
“嗯。”
我敷衍地回着，同事已经在催我进去了。
“看着挺不错，我最近也腰酸，那椅子贵吗？你看看……”
“挺贵的。”
要是以前，我肯定说便宜，然后默默给她也买一个。
这次，我不想再那样了。
她顿了顿，不死心地问：“真的？我就随便问问。”
“也不是嫉妒你姥姥，就是觉得，你好像不太愿意跟妈亲近。”
我没忍住，冷笑了一声。
“我十岁前都在姥姥家，你们一年都见不了几次。”
“跟姥姥亲一点很正常吧。”
“而且她年纪大了，刚生过病，我孝顺她是应该的。”
她叹了口气：“我就知道你还在怪我们，当初也是没办法。橙橙，你……”
“妈，我真忙！”
我直接挂了电话，回到工位继续干活。
熬了一整夜，第二天中午才打开手机。
看到我妈的朋友圈：
“孩子大了，连句话都不愿意跟妈多说。”
底下一堆人安慰。
直到舅妈评论：“男孩就是没耐心，我家那个也这样。”
我妈回她：“不是耀耀，他挺贴心的。”
这次她没屏蔽我，明显是故意让我看的。
4
可我真的累得不想争辩。
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打算继续睡觉。
没想到我妈突然上门，提着一大盒小龙虾。
“知道你最近忙，特地给你做的。”
我瞄到盒子上还没撕的外卖标签，刚想推辞，她已经径直走进来。
在门口盯着我墙上挂着的包看了一会儿，才慢悠悠弯腰换鞋。
“又买新包了？你这孩子，就是不懂省钱。”
“你姑家婷婷你记得吧？工资不低，但每个月都花光。”
“后来住院全是靠她爸妈垫钱，所以说得有危机感。”
“现在她学乖了，工资全交给爸妈管，再过几年首付都够了。”
说到这儿，她抬眼看了我一下。
“你要不要也把钱交给我存着？”
“我再贴点，给你凑套房。”
“现在社会，女孩有房才有底气。”
我勉强笑了笑：“不用了，我没存多少。”
她突然走近一步。
“怎么可能没有？我是你妈，还能不知道？”
“你干了五年，现在月薪两万多，每月开销撑死五千，早该存下不少。”
“这县城房价，再过几年都能全款买了。”
我心头一紧，没想到她连我的收入都算得这么清。
难怪前段时间总旁敲侧击问我工资。
“妈，我去年才涨薪，之前才几千。”
“别骗我了，行了行了，不愿说就算了。”
“不信任亲妈是吧？”
“你从小就这样，防谁似的。”
一阵疲惫涌上来，我不想再费力气解释。
见我不接话，她才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开。
临走时顺手拿走了我墙上一个包。
我望着墙上空出的位置，忽然觉得一切都挺无趣的。
当初回来小城，也是因为她总念叨：
“你爸走了就剩我一个人，林耀那孩子又从不回来。”
“你要在身边就好了，我也能给你做口热饭。”
“我啊，能帮上忙就很满足了。”
刚好公司有外派机会，我就申请调到了这边。
现在想想，或许该申请调回去总部。
5
可我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，就接到了姥姥去世的消息。
葬礼办得很简单，完全按照姥姥生前的交代。
等到分配遗产时，我妈突然闹了起来。
因为姥姥把一套房子留给了我。
她当场就不乐意了：
“要给也该给林耀，凭什么轮到林橙？”
舅妈直接回怼：
“橙橙天天给姥姥买东西，林耀做过什么？
“橙橙是姥姥一手带大的，留点东西怎么了？林耀有你这个妈操心，橙橙靠谁？”
我妈撇了撇嘴，忽然狠狠瞪了我一眼。
“是不是你背地里跟你舅妈说了什么？还是你去求了姥姥？
“林橙，做人别太算计！
“你弟弟还小，又没收入，这房子给他才对。”
其实那套县城的老房子根本不值多少钱。
面积小，房龄老，早就是几十年前的建筑了。
但那是我和姥姥一起住过的地方，藏着我整个童年。
早在她生病那会儿，她就拉着舅舅说好了——
“这房子以后归橙橙，你们谁都别打主意！”
舅舅当时就答应了：“不争不争，都给她。”
所以这次他也开口了：
“你有什么好争的？林耀不是已经有房了吗？
“橙橙这套破旧小屋，能值几个钱？”
我妈立马提高嗓门：
“可她迟早要嫁人啊，最后不等于白送外人？
“再说这位置不错，万一拆迁呢？”
舅舅一脸震惊地看着她，像不认识一样。
“你当年出嫁，家里哪点亏待你了？兄弟们哪个没帮你？
“怎么轮到橙橙，你就这么计较？”
我妈脸色瞬间难看。
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偏心。
我也是今天才知道，她早就给林耀买了新房。
一百二十平的四居室，全款付清。
而在我面前，她永远只说没钱、压力大。
几十万说花就花，对我却一毛不拔。
她转头对我说：
“林橙，你说句话，
“反正你以后也不在这儿发展，房子给你弟也算有个依靠。
“妈不是非要抢，就是觉得你弟不如你。
“你能自己买房，应该不在乎这套吧？”
我回过神，淡淡摇头：
“对不起，这是姥姥留给我的，谁也别想拿走。”
说完我就走了。
身后传来她的吼声：
“你怎么这么自私！那是你亲弟弟！
“这些年我白养你了？我……”
车门一关，声音被彻底切断。
我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，最后回到姥姥留给我的那套房。
一开门，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橙子香。
“橙橙，开饭啦！”
“你这小馋猫，又偷吃零食是不是？”
“我们小橙橙可是姥姥的心尖宝贝。”
“……”
屋里干净整洁，墙上贴满我从小到大的奖状。
三年前姥姥第一次住院时，她握着我的手说：
“橙橙，多跟妈妈走动走动，哪有当妈的不疼孩子的？
“她当初也是没办法，你爸家重男轻女，她工作也紧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她哭了。
那时我点头答应，说我会试着靠近妈妈。
现在，我站在姥姥照片前，眼泪止不住往下掉。
“可是姥姥，真的有不爱孩子的妈妈。
“因为她心里，早就有了更在乎的孩子。”
6
舅舅叫我去他家吃饭，我没推辞，反正快走了。
舅妈特意做了我最喜欢的酱肘子。
“早知道那是你们最后一面，我就不拦着了。”
“我怕姥姥身体撑不住，看你哭她也跟着难受。”
“她说当初是你去找妈妈的主意，一直觉得对不起你，又不敢多管。”
舅妈眼眶泛红。
我强压住情绪，挤出一个笑。
“没事的舅妈，姥姥在天上肯定看着我呢。”
从舅舅家出来后，我彻底绷不住了。
手机响了，是妈妈打来的。
“橙橙，回来吃顿饭吧，你弟明天带女朋友回家。”
“收拾得体面点，最好给她买个礼物。”
“你们年轻人不是爱买护肤品吗？”
“你送套贵的，让对方觉得我们家重视她。”
我带着浓重的鼻音拒绝了。
她顿了一下，“你感冒了？”
我没说话，她立马火了。
“这点不舒服都扛不住？”
“你弟弟第一次带人回来，你当姐姐的怎么也得表现一下。”
“还有，你姥姥那套房，我已经跟人家说了归你弟。”
“到时候你别乱说话。”
我冷笑一声，已经能想象以后的场景。
她会装作惊讶地说：
“当时我们当着面说好的，你也点头了啊。”
所以我还是去了第二天的饭局。
可我妈又提起了这事。
她好像吃准了我不会闹，怕坏了弟弟的姻缘。
“房子已经买好了，装修完明年结婚就能住。”
“对了，他妈留了套老房给你弟。”
“虽然旧，但那边可能要建高铁站。”
“真拆了，补偿也是一笔钱。”
说这些时，她不停看我反应。
我低头转着手里的纸杯。
突然意识到，在这个家这么多年，我连一个属于自己的杯子都没有。
以前有个弟弟用剩的，他上大学带走后，我妈就拿去给狗喝水了。
当然，也没给我买过新的。
“你记错了，那房子是给我的。”
我突然开口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我抬起头，在一片震惊中笑了笑。
我想起姥姥在老屋里留给我的那封信。
【橙橙，姥姥永远爱你。这个世界总会有人真心待你。】
【如果有人不爱你，也要有勇气离开，有勇气争回来。】
“你胡说什么？”
我妈猛地拉了我一把，打断我的思绪。
我平静地看着她：
“我没胡说，舅舅早就把产权转到我名下了。”
林耀狠狠瞪着我，忽然冷笑：
“你的东西，不早晚也是我的？”
7
我看着眼前那个明显吓傻的女孩。
轻声说：
“听说你有个哥哥，我不知道你家啥样，但你看清楚了，这就是我家。”
“你真想进这样的家门吗？”
说完，我无视我妈充满怒意的目光，拎起包就走。
快到门口时，我又停下，看着她：
“哦对了，林耀有没有跟你说过，为了生他，我被我妈送到姥姥家，十岁才回来。”
话音落，我没再停留。
我妈追出来喊住我。
“你是在怪我吧？”
我没转身，盯着楼梯口照进来的光，只想快点离开。
于是平静地说：“不算怪，只是失望。”
“我对你还不够好吗？你到底要怎样？”
“我是没办法，林耀是儿子，结婚要钱，你用不着。”
“我没重男轻女，那是你奶奶和你爸的想法。”
“你爸都走了，有本事你找他算账去！”
她情绪崩溃，哭了出来。
我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轻松。
我也曾努力理解她，对她耐心。
想用成熟的方式抚平她的焦虑。
可后来发现，那道裂痕根本补不上。
我终于转头看她，那张脸已满是岁月痕迹，眼睛哭得发肿。
她带着期待望着我。
“橙橙，最后帮我一次。”
“去跟那女孩说，你刚才说的都是气话。”
“妈求你了。”
我摇头：
“妈，你可以偏心林耀，可以不够爱我。”
“毕竟他从小在你身边长大，感情深也正常。”
“但你不该算计我，更不该骗我。”
“如果我没猜错，你提出帮我管钱的时候，正好是林耀买房要交首付吧？”
“我送你的羽绒服、手镯、项链……全被你拿去换钱了对吗？”
“可是妈，我的心也会疼。”
不管身后怎么吵，我再没回头。
8
我去了姥姥的墓地。
带了她最爱吃的甜橙。
“姥姥，我要走了。”
“你要不放心，就跟着我吧，不过你肯定也放心的。”
“我长大了，最近还加了薪，回总部后还要升职。”
“姥姥，我是不是你心里的小骄傲？”
等到天快黑了，我才往家走。
在这边已经住了三年，收拾东西特别麻烦。
我妈打电话来时，我正在休息。
“你姑说的那些话别当真，她就是看不得我过得好。”
“你弟弟整天不务正业，我不替他操心，谁能看得上他？”
“橙橙，现在这社会，男孩子结婚太难了。”
“你总不想他一辈子单身吧？”
她知道我看到朋友圈的事了，就顺口找了个理由。
我闭上眼，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。
但她还是不停地说。
“你姥姥从小偏你，我也只能多疼你弟一点。”
“不然他心里多不平衡。”
“那房子你要是真不想给他，就不给，妈也不逼你。”
“行了，别闹情绪了。”
“你看你弟多懂事，还说以后装修给你留一间房。”
“一家人住一起，多热闹。”
我还是没忍住。
“姥姥是因为看你偏心弟弟，才更疼我的。”
姥姥以为是我不肯亲近妈妈，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。
因此她劝我主动。
她说姥姥再爱你，到底不如自己的妈妈爱你。
可姥姥不知道，我真的试图亲近过她。
9
林耀小时候每天放学，他妈总第一时间冲过来抱他。
哪怕他满脸嫌弃地躲开，他妈还是笑嘻嘻地说：
“就抱一下怎么了？这是妈妈爱你。”
说完转身就去厨房做他爱吃的可乐鸡翅。
我纠结了一个月，终于在某天下课也试着张开手。
我妈愣了一下，眼神闪过一丝意外。
她轻轻搂了我一下，马上松开。
可我心里却像被暖流冲过。
她身上真好闻。
如果那天晚上我没听见她跟爸爸聊天，就好了。
“橙橙这孩子心思太重了，今天居然推开耀耀来抱我。
耀耀差点被她推倒，站都站不稳。
到底不是从小带在身边的，亲密度不够。
更离谱的是，抱完我就问我要钱，你说她才多大，怎么这么算计。”
我不记得爸爸回了什么。
因为那几句话已经把我所有勇气都打碎了。
我想冲出去解释，班费要交钱，我没乱花。
我没推林耀，他自己急着打游戏没站稳。
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，默默回了房间。
从那天起，我躲着林耀，也躲着我妈。
我怕她说我别有企图。
有次去外婆家，外婆看我情绪低给了个橙子。
可在我妈嘴里，这成了外婆偏心的证据。
明明林耀根本不爱吃橙子。
“行行行，你从小就是白眼狼，我只疼耀耀总行了吧。
你和耀耀都是我生的，哪个不是心头肉？
我不是给耀耀买房也给你留了房间吗？
你在听吗？既然有你一份，你也得出点钱吧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拒绝，她接着说：
“也不多，二十万左右就够了。
以后你回来也有地方住。”
“不行！”
我立刻回绝。
我妈声音瞬间拔高：
“什么不行？你是没钱还是故意不给？
你弟又不是不认你这个姐，这都是为你好。
等你以后结婚受委屈，还得靠你弟弟撑腰。
林橙，妈是过来人，别犟了，听话！”
“是啊，妈是过来人。
明明你小时候被外婆和舅舅宠着长大，为什么对我这么苛刻？”
我小时候少数几次和她亲近，都是因为她和我爸吵架，舅舅把她接回娘家。
每次我爸来道歉，外婆都挡在她前面：
“别以为娶了我女儿就能欺负她。
你们过不下去就离，我养得起我闺女。”
我爸低头认错，哄着我妈离开。
他们走后，只留下我一个人。
我挂了电话，不想再争辩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把行李打包寄走，退了租的房子直奔高铁站。
当晚我妈发现我走了，连打十几个电话。
我整理完新住处才回拨。
电话刚通，她就吼道：
“你是打算一辈子不回家了？连妈都不认了？”
10
其实也不是不行。
可我没开口，她就接着说：
“林橙，你至于吗？
“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孩子，就不能体谅我一下？
“这些年你爸走了，我一个人带你们姐弟俩，累死累活，图的不都是你们吗？”
她哭了，声音都在抖。
我也难受，眼眶发酸，但还是说：
“你都是为了林耀。”
拼命省钱是为了给他攒首付，把我送你的包拿去挂二手换钱。
我买的羽绒服、金镯子、旗袍……
全被你拿去给他撑场面，再悄悄卖掉贴补他。
你从来没真正为我考虑过。
“你说什么？怎么就这么没良心？
“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？
“你不就是气我没给你买房吗？
“你自己赚那么多，还在乎这点钱？”
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崩溃。
明明错的是她，却像受尽委屈的人是她一样。
我只能重复一遍：
“我的钱我做主，我想怎么花是我的自由。
“你的钱你也说了算，你要全给林耀买房，我管不着。
“要是没别的事，我先挂了。”
我把她号码拉黑了。
不想再听她的指责和眼泪。
而且我要出个长差，回来就能升主管。
没时间耗在这种无谓的争执里。
可我没料到，她直接来了公司。
不是大吵大闹，而是每天默默在楼下等。
有人问，她就低头抹泪：
“来找我女儿，她生我气，不肯回家。
“要是见到她，帮我跟她说一声。
“妈妈认错，求她回来。”
没人扛得住一个母亲这样示弱。
才两天，就有同事认出照片上是我。
领导批了我两天假，让我处理家事。
11
我找到她时，她穿着过时的衣服，头发乱糟糟的，满脸疲惫，眼睛红肿。
她平时最在意形象，现在却完全不顾脸面。
看到我，她眼里闪过一丝心虚，但马上换成愤怒。
“你把我号码拉黑了？”
“林橙，我是你亲妈！”
我不想在公司门口闹得难看。
就带她去了商场，买了新衣服，还点了份餐。
然后开车送她去高铁站。
“我不走。”
“除非你给二十万，你弟的房子正装修到一半，不能断。”
“要么就把姥姥留给你的那套房过户给他。”
她坐在车里死活不下车。
我直接拨通了老家朋友的电话。
“听说你哥开了家催收公司？有个单子要不要接？”
“打印我弟的照片，贴满县城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靠姐姐的钱装修。”
“对了，村里也别漏，租个大喇叭循环播。”
“他要是今年结不了婚，我额外给一万。”
“这么好的活儿，我哥不干我都想接。”
“包你弟以后没人敢嫁。”
说完我直接挂了。
我妈脸色铁青，手紧紧按着胸口。
我冷笑一声：“医院就在五公里外，您要真撑不住，尽管倒。”
她瞪大眼睛，不敢相信我会这么说。
工作这些年，天天和工地打交道，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。
安全帽一戴，工装一穿，谁见了都得喊我一声林工。
只是以前，我没把这些手段用在她身上罢了。
最后她还是下了车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，语气平静。
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来我公司闹，全镇都会知道你干的事。”
“到时候，看还有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弟。”
上一个对象，就是被她搅黄的。
所以她现在觉得亏欠林耀，非得把房子装好再给他找对象。
她身体抖了一下，没回头，继续往前走。
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面。
可我没料到，她很快又给我惹了麻烦。
姥姥留给我的那套房，她找了开锁公司直接撬开。
然后私自租给了别人。
等我发现，已经是半年后。
那时我刚结束长期外派，顺利升了主管。
我立刻把所有相关方都告上了法庭。
我妈一脸无所谓：
“我是你妈，法官能拿我怎么办？”
“顶多调解一下。”
我冷笑：“谁说我要告你？我要告的是林耀。”
12
打蛇打七寸，这是姥姥小时候教我的道理。
我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耀，所以我直接冲着林耀出手。
他一直记恨我搅黄了他和前女友的婚事，这次干脆砸了门，把家里能搬的全搬空了。
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闹矛盾，是实打实的入室盗窃。
房子是我的，破门的是他，偷东西的是他，涉案金额超过八万。
够得上刑事标准了。
等我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终于带着林耀来求我了。
就在姥姥留给我的那套老房子里，林耀仰着头，一脸不屑：
“我不道歉，东西都卖了，就卖了三万多。”
“这些都是姥姥留下的，你没资格管。”
我妈猛地拍了他后背一下。
“让你道歉你就道歉！哪那么多废话！”
“听话点，你姐肯定会原谅你的，对吧？”
她转头看向我。
我直接摇头，“不，我不会。”
就算他赔我十万，我也不会。
我的奖状被撕碎了，所有电器被拆走，给姥姥买的按摩椅也不见了……
我和姥姥的回忆，全被他毁了。
“呵，谁稀罕你原谅？”
“林橙，你有本事就告我啊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？你就是想引起妈注意，我看你敢不敢动我！”
我静静看了他一眼。
当着他们俩的面，我拨通了律师电话。
“不惜一切代价，我要他坐牢。”
说完我直接把他们推出门，之后的敲门声再没回应。
我只想在屋里找到一点过去的痕迹，但什么都没剩下。
被毁得干干净净。
半个月后，我妈在舅舅舅妈面前跪下来求我放过林耀。
“是妈错了，你饶了他吧。”
“他还年轻，没结婚，要是留下案底一辈子就毁了。”
“橙橙，看在妈这些年照顾你的份上，你原谅妈好不好？”
她抓着我的裤脚，我也慢慢跪了下来。
“可妈妈，是你先不肯放过我的。”
她怔住，久久没出声。
我继续说：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，所以我一直躲着。”
“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惹我？是因为我好欺负吗？”
“可我也有人在乎，也会疼的啊！”
那是姥姥留给我的，只属于我的家。
为什么要毁掉它？
我不信她不明白，她不是不懂事的乡下人。
“我……我是嫉妒，嫉妒你对姥姥那么好。”
“我才是你亲妈，你凭什么只对她好？”
“可你早就不要我了啊！”
我觉得荒唐，却还是哭了。
舅舅站在一旁手足无措，和舅妈一起把我们拉起来。
我妈又扑过去抓舅舅的手。
“哥，你劝劝她，让她高抬贵手吧。”
“耀耀真的不敢了，以后再也不会了。”
舅舅为难地望着我。
我依旧摇头。
“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，他已经成年了。”
我妈瘫坐在地，很久都没回过神。
直到我离开，她还维持着那个姿势。
13
林耀被判了刑，但判了缓刑。
不过案底是留下了。
他变得老实多了，不敢再在我面前嚣张。
我妈也彻底没再联系过我。
直到两年后，姥姥那套老房子真的要拆迁了。
我不想签字，那些人就去找舅舅，舅舅又来劝我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可你姥姥已经不在了。”
“她当初是怕你以后没个落脚地，才把这房子留给你。”
“现在你自己买了房，这屋子留着也没实际用处了。”
“就当帮大家一个忙，大家都想拿补偿款。”
“以后你想回来，随时来舅舅家，这里永远有你位置。”
我回去看了最后一眼，才在同意书上签了字。
赔偿款两百万，我留下一半给舅舅，可他们死活不收。
“我们不缺这点钱，你真有心，常回来看看就行。”
舅妈把卡塞回我口袋，轻声说：
“提前还点房贷，日子能轻松些。”
“好孩子，你是舅妈看着长大的。”
我没注意到她站门口多久了，但她应该听见了一些。
“林橙，对不起……妈妈错了。”
我加快脚步离开，不想听她说完。
后来才知道，那天她是来找舅舅借钱的。
因为林耀开始赌博了。
她给林耀买的房被抵押卖了，还是填不上窟窿。
舅舅拒绝了她。
再次听到她的消息，是她去世的消息。
林耀第N次偷家里钱时被她发现，争执中她不小心磕到了头。
她一直昏迷，林耀选择了放弃治疗。
人走了才通知我。
葬礼上，林耀冷冷盯着我。
“如果不是你，我家不会变成这样，你现在满意了？”
我直视他眼睛。
“你说这话的时候，心里不觉得恶心吗？”
“哦对，你根本没良心。”
“林橙！”
他瞪着我，话没出口就被舅舅一巴掌扇了过去。
“从今天起，我没你这种外甥，滚出去！”
舅舅到底还是疼她，葬礼所有开销都是他出的。
而我，葬礼结束后去了姥姥墓前，放下她最爱吃的甜橙，然后转身离开了。